主持人:
但是從調查機構角度來講,剛才從片子當中我所看到的,像南京的醉酒駕車這個事件,說肇事的司機過去就有違規(guī)的各種各樣的劣跡,但只有記者在采訪的過程當中,才從相關的交關部門拿到了這樣的信息,在這樣一個調查過程當中,這樣一個主管部門在這個調查過程當中,應該是什么樣一種態(tài)度?
白巖松:
對,有的時候要有一種回避的感覺,你去采訪了哈爾濱的這個事件,就是警察打死人的這個事件,當時大家的第一個質疑不就來自于,你是那兒的分局的警官,你去調查會不會有,后來又派上級的。
包括你會發(fā)現,過去這幾年里,我們發(fā)生了很多公共事件,最后都是派更高的部門,或者說客觀的部門去解決,我覺得這是一種進步,就是要解決大家的這種懷疑,然后建立這種客觀性。
另一方面我想有一句話要插在這兒,也不是說越多部門越好,你比如說山東東明的這個事件,就是大家很多人在擔心,說他會不會有甲狀腺腫瘤的這個問題等等,結果最后有三個部門在公布數據,市政府,然后省衛(wèi)生廳,還有另外一個部門,最后三個公布的數據不太一樣,結果你要知道,不一樣,反而就不助于消除當地人的這種疑惑。我不知道在財會這方面,大家知不知道這樣的一個準則,在查賬的時候,哪怕有一分錢對不上,都可能隱藏著大問題,三個不同的數據,大家的疑惑是有道理的。所以選擇一個客觀的調查方式和客觀的調查機構,對一個客觀的結果是非常重要的。
主持人:
實際上大家想了解到一些相關的細節(jié),比如還是我們所提到的,像成都的公交車燃燒這個事件,大家可能想知道,比如62歲的縱火者,他當時是在第幾排,這個油是怎么倒的,他是怎么點燃的,可能這會涉及到一些偵破過程中保密的這樣一個問題,怎么樣來看待公布和保密之間的關系?
白巖松:
我想作為司法機構,包括公安干警們,他們最會知道這個界限是在哪里。
另一方面,這是第一個界限,第二個界限要考慮的是防范和示范這兩者之間的博弈,就是說可能擔心的是會不會產生一種示范效應,但是你另一方面要去考慮,它是不是有助于整個社會的防范。所以這看似矛盾,但是也很重要。
所以說到法航的第一個優(yōu)點的時候,我就建議中國以后的這種公共的安全事件,公共事件在公布調查結果的時候,最好采用多媒體的方式。大家可以想像,不管是成都的這起公交車事件,還是上海的塌樓事件,還是司機的這個事情等等,包括北京學校的集體感染,如果我們現在都用現代的PPT,然后多媒體,電腦動畫,然后畫圖、數據等等方式,以多媒體的大屏幕為主,然后讓所有的記者在現場,然后記者也會用他們的方式,第二天呈現在報紙上、網絡上、廣播上、電視上等等等等,這樣全社會會在鐵一樣的證據面前,因為眼見為實,在這樣的事實面前,會對這個結果產生更大的公信力。所以我真的建議已經在取得了巨大進步的中國公布各種事件的結果,并且快速透明的前提下的時候,在方式方法,在細節(jié)上,也能快速地進步。
主持人:
還有一個就是本身它的科學性,比如像上海大樓的倒塌事件,說是兩側的壓力差導致的,他可能說如果我說的更細、更專業(yè),大家可能并不懂,這種提法,我們看到如果有這樣的一種提法怎么來看?
白巖松:
你必須提供非常專業(yè)的數據,能不能懂不是你的問題,是記者在采訪這個事件當中,如何把專業(yè)的問題化解成公眾可以讀得懂的結果的這樣一個過程,否則要我們記者干什么,對嗎?
主持人:
實際上從整個的情況來看,我們看到像上海的倒樓事件,我也看到有一個相應的評論,說的像笑話一樣,說如果說像你這樣的一種說法,那么將來這個大樓要進行拆的時候不用定向爆破了,一面挖個坑,后面堆上土就可以了,因為他沒有把這個事件的來龍去脈給解釋清楚。
白巖松:
我覺得今天再公布,而且那天我們在做《新聞1+1》節(jié)目的時候,其實當時還沒有公布結果,我已經給大家演示,這面堆了10米高的土,這面是兩個籃球場那么大的基坑,然后這個就像我們小時候挖土一樣等等,其實大致當時就已經根據它的事實猜得差不多了。
我覺得還有一個事實是需要在新聞發(fā)布的時候,比如說今天雖然背后寫的是上海市政府,但是它只是建委跟交通委來公布,因此他也授權有限,大家還在期待很多個疑惑和為什么的東西。比如說賠償到底是怎么樣的方式,接下來除了說還要去調查這10棟樓的安全加固之外,還有很多大家疑惑的東西,這個樓到底接下來要怎么辦,然后賠償,然后那些住戶等等很多的東西,但是由于他授權有限,雖然打著上海市政府的名號,但是他只是這個建委和交通委。所以有的時候這樣的發(fā)布會也不能提供全面的事實,但是你起碼應該今天告訴一下公眾,針對你所關心的那一、二、三、四問題,我們擇日還將再舉行新聞發(fā)布會給社會一個交代。我覺得我們現在要越來越面對越來越好奇的公眾和好奇公眾那個渴望透明和事實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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