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艷(硯)秋于1921年3月7日,經(jīng)梅蘭芳元配夫人王明華介紹與果素英訂婚。越二年,程由滬載譽(yù)回京,在北京取燈胡同舉行婚禮。當(dāng)時程經(jīng)羅癭公之介紹已拜梅蘭芳為師,愛烏及屋,梅黨中人為程這婚禮多方奔走,廣征名人賀聯(lián)。時王幼山再度出掌參議院,為都中煊赫人物,但幼老從不輕易揮毫,由于與馮幼偉有舊,復(fù)以羅癭公親臨索句,乃書八言以賀,懸于堂中。旁為遜清遺老陳筱石所書一聯(lián),曰:“暖日生煙人似玉,蒹葭秋水露為霜!庇袼闯幥镆病C伏h中馮幼偉以下,樊增祥、王式道、李積戡,皆有佳句。樊山老人聯(lián)云:“菩提得果果得因,得得而來,喜蟾鏡將圓,男子美人,美人男子;青寧生程程生馬,生生不已,看鵲橋雙度,秋星春夜,春夜秋星!狈阶钌瞄L聯(lián),此聯(lián)格外出色,蓋語語雙關(guān),而借用莊子“青寧生程程生馬”一句尤富巧思,公認(rèn)為佳作。李積戡聯(lián)有:“果然是冰清玉潤,閃得俺意軟鬟偏,傳神阿堵,足以壓卷”句,集昆曲《玉簪記》琴桃與《牡丹亭》驚夢二折中之詞句亦其妙!肚偬摇放c《驚夢》皆程幼時即演之名劇也。羅癭公之聯(lián)已記憶不清,聞趙伯蘇之賀聯(lián)為羅所捉刀,聯(lián)曰:“看玉杵鴉畫玄霜,早安排蝶使蜂程,蘭因絮果;似羅幃迎來皓日,盡消受蕙房宋艷,桂殿唐秋。”嵌玉霜程艷秋名,艷麗大方。
劇評家馮小隱曾編《三俠圖》一劇,即紅拂、李靖之故事,但未及排演,俟癭公為程編排之《紅拂傳》問世,小隱嘆為佳構(gòu),在上!毒蟆窂V為宣揚,因而與程論交。玉霜婚禮,小隱贈聯(lián)曰:“這婿誰如王紫稼;娶妻當(dāng)?shù)藐廂惾A!倍Y堂中尚有人用俳諧體,譜《浣溪沙》一闋,詞曰:“今夜其成大體雙,一般昆玉與秋霜,天生者對好鴛鴦;從此奴家稱漢子,莫教郎罷誤親娘,來年添個小程郎”。賀客見之咸為捧腹,已忘卻出自何人手筆。
程、果婚禮,由于達(dá)官顯宦,社會名流,參與其盛,因而轟動京華。梨園中人以及票界,除尚小云正在上海演出不及參加外,旦角一行自前輩陳德霖、余玉琴、田桂鳳、王瑤卿以至梅蘭芳、王琴儂、朱幼芬、白牡丹(荀慧生)、小翠花(于連泉)、九陣風(fēng)(閻嵐秋)、朱琴心及票友陳小芳、蔣君稼等無一缺席,都中報紙稱之為“名旦大集會”;槎Y由梅蘭芳主持,男方迎親者和女方親者為京劇界名流,禮節(jié)隆重,盛況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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