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措拍《梅蘭芳》的導演有兩個,先有丁蔭楠,后有陳凱歌,但他們找的編劇都是同一個人——上海出生如今旅居美國的著名女作家嚴歌苓!渡倥O》、《天浴》,嚴歌苓曾多次把自己的小說改編成電影劇本并獲得巨大成功,她的新作《金陵十三釵》又被張藝謀拿去籌拍電影。不過,創(chuàng)作《梅蘭芳》劇本對她來說也是一次特別的經(jīng)歷,嚴歌苓接受晨報記者專訪時說,她自己其實并不那么愛好京劇,是男旦和梅蘭芳身上的神秘感,讓她對創(chuàng)作這個人物欲罷不能。接單《梅蘭芳》
拗不過陳凱歌的熱情
晨報記者(以下簡稱記):您以前主要是把自己作品改編電影劇本,這次為什么會和陳凱歌導演合作《梅蘭芳》?
嚴歌苓(以下簡稱嚴):我和陳凱歌導演很早就認識了,大約七八年前他就找我談過合作,那時候聊的是《白蛇》,后來也談過一些其它作品,不過都耽擱下來。直到2006年,凱歌導演有天跟我打電話說他在美國,看完我寫的《第九個寡婦》很喜歡我的故事,所以想找我來寫一個劇本。后來到了北京,凱歌導演跟我見面,談起他下面要做的電影,就是《梅蘭芳》。他當時是讓我給原先的劇本出出主意。第二天他覺得應(yīng)該做一個氣勢恢弘的史詩式的“梅蘭芳”。所以就要另起爐灶,重新寫一個梅蘭芳的劇本。他就跟我說,歌苓,就由你來編劇吧。不過那時候我覺得挺有壓力的,我在國外已經(jīng)生活了很多年,對國內(nèi)現(xiàn)在的狀況不了解,寫這部戲涉及到很多關(guān)系,要通過種種關(guān)卡,我能看得出來,寫和拍《梅蘭芳》可能都會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活。
記:后來為什么還是答應(yīng)下來了呢?
嚴:凱歌導演非常誠懇,后來他又專程找我談了一次,講了很多他對梅蘭芳這個人物的理解,我能感覺到他很激動,很有創(chuàng)作的熱情。當時中影的領(lǐng)導也很重視,有點像“政治任務(wù)”,我覺得大家這么誠懇,剛好我剛寫完小說也有時間,所以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記:您提到的那些壓力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還存在么?
嚴:怎么會不存在,一直都有。其實,創(chuàng)作本身來說是沒有什么壓力的,“梅蘭芳”真的是一個好題材,有很多故事可以寫,但拍成電影要顧及到多方面的感受,要避開很多敏感的東西,我很擔心長期的國外生活讓我對處理這些事情的敏感度已經(jīng)降低了,寫《梅蘭芳》不像我寫小說,好比我寫《第九個寡婦》、《小姨多鶴》,覺得想怎么寫都可以。
記:陳凱歌導演找您的時候,他的《無極》剛剛上映并且承受了很多批評,您和他合作的時候沒有這個顧慮?
嚴:我只去做我認為有價值的事情,我認為“梅蘭芳”有價值寫所以才去做這份工作!稛o極》在國內(nèi)上映的時候,我正在非洲寫《第九個寡婦》,國內(nèi)對這部電影怎么評價我一開始不知道,也沒有去管。在我看來,能拍出《霸王別姬》、《荊軻刺秦王》,陳凱歌就是一個好導演,我就相信他,愿意和他合作。
記:那您怎么看待《無極》和后來的種種批評?
嚴:那一陣大家都在跟拍古裝大片,也不只是陳凱歌。不過,哪個男導演不愛玩兒,沒有一點古裝大片的情結(jié)?張藝謀、馮小剛、何平不是都拍了么,又有哪個導演沒有一兩部難受認同的作品,李安還拍過《綠巨人》呢。
記:但這么多大導演拍古裝大片,為什么偏偏是《無極》會承受最多壓力?
嚴:對《無極》,不是說這部電影不能評價,但后來網(wǎng)上弄起來的那些事情早就脫離了探討電影藝術(shù)本身。中國民眾有一種憤怒的情緒,說是反對權(quán)威也好、仇富心理也好,有一種群體性的壓抑,這種從眾性的無意識集體情緒會因為一個契機,變成一種巨大的憤怒,很有一種黑暗的爆發(fā)力,尤其是在網(wǎng)上,每個人都在那里打趣什么或者咒罵什么,發(fā)泄無名火,《無極》莫名其妙就成了犧牲品。至于為什么偏偏是陳凱歌,可能他吃虧就吃虧在太認真、太嚴肅了,如果他對民眾的言論可以心態(tài)輕松一點,也許就完全不會有那些事情發(fā)生了。
創(chuàng)作《梅蘭芳》
陳凱歌要求要讓人物說人話
記:您為了創(chuàng)作《梅蘭芳》,做了哪些功課?
嚴:我和梅蘭芳這個人物還真是有些緣分,其實十幾年前丁蔭楠導演就曾經(jīng)找我寫《梅蘭芳》,當時我看過一本《梅蘭芳全傳》,所以對這個人物的理解是有基礎(chǔ)的。這次和陳凱歌導演合作,我寫第一稿的時候人在美國,每天去伯克萊大學的圖書館查有關(guān)梅蘭芳的資料,那里的文字資料和影像資料都非常全,但不讓借走,我就每天都去圖書館看資料,一邊看一邊想這個人物。
記:陳凱歌導演說您定義的梅蘭芳是“溫柔的抵抗者”,為什么把他定位在這個點上?
嚴:我從來沒想過去定義一個人,我的習慣是寫起來再說。梅蘭芳是一個一生經(jīng)歷很豐富的人,不是我想把他寫成一個什么樣的人,我選擇的都是覺得具有戲劇性又能打動我的片段,可能寫完了,導演或者其他人看出來這是一個怎樣的人!皽厝岬牡挚拐摺边@個提法很不錯,但也是我們回過頭來看人物,感覺出來的。
記:據(jù)說在您之前陳凱歌導演已經(jīng)有一個初稿,兩個版本最大的區(qū)別在哪里?
嚴:陳凱歌在第一次找我的時候,給過我一個初稿,里面的敘事順序是比較跳越的,解構(gòu)主義的表現(xiàn)形式是現(xiàn)在好萊塢比較流行的人物傳記片拍攝方法。但凱歌導演和我都覺得,梅蘭芳的一生和時代的歷史是緊密相關(guān)的,他的個人命運有很史詩性的厚重感,所以何必用“解構(gòu)”這種比較花哨的方式,我和凱歌導演達成一致:都覺得要返樸歸真,用最傳統(tǒng)的敘事方式去講述一個深厚、正面、樸素的梅蘭芳故事。
記:這種個人命運結(jié)合時代大背景的史詩方式,很容易讓人想起《霸王別姬》,不擔心被說重復么?
嚴:導演和我討論的時候,我們也談到了這個顧慮,但沒有辦法,這就是拍攝《梅蘭芳》最好的敘事方式,為了怕讓別人比較而放棄最適合的講述方式,這有些愚蠢。我和陳凱歌在創(chuàng)作《梅蘭芳》的時候,都是盡量把《霸王別姬》忘了。
記:導演在您創(chuàng)作劇本和臺詞的時候,有過什么要求?
嚴:凱歌就跟我說,要讓人物們說人話。我寫劇本臺詞的時候,也沒什么特別的辦法,就去想像人物在當時情境里的情緒。就好像孟小冬等梅蘭芳看電影那場戲,她說:“要一個時辰我就等一個時辰,要等一個下午我就等一個下午”,我就是設(shè)身處地地去想她。我假設(shè)自己是孟小冬,那么我會這樣說的。雖然孟小冬舞臺上扮的是氣宇軒昂的老生,但在戀愛的時候她也是個癡情、單純的小女人。
記:十三爺那句讓人印象最深的“輸不丟人、怕才丟人”,是怎么想出來的?
嚴:這句我記得不是我寫的,應(yīng)該是導演后來自己加的。其實第七稿寫完后我的工作就結(jié)束了,導演拍攝的時候肯定會根據(jù)演員和劇情,來對劇本再做調(diào)整。他的改動地方很多。不少戲都刪了,也加了戲,比如福芝芳主動去找孟小冬那場戲。
記:您定下寫劇本的時候還沒有敲定扮演者,聽到黎明出演的時候您什么反應(yīng)?
嚴:我開始寫劇本的時候,腦子里全都是看過的照片資料里,梅蘭芳十七八歲的樣子:如出水芙蓉、目光單純無辜。寫劇本的時候腦子里并沒有哪個演員的影子,也沒想過誰來演合適。我是寫完第三稿的時候,陳凱歌給我看了一張照片,讓我猜那是誰,我一看是個戲妝扮相很好看的旦角,我說真不錯,然后導演告訴我那時黎明,還跟我說:“是不是把你也驚著了”。
記:那您怎么評價黎明的表演?您覺得他符合您心目中的梅蘭芳的形象么?
嚴:我覺得他演得非常好,比如說那種無奈、淡泊的神情,還有和孟小冬分手的那場戲,讓人有天意弄人的感覺。我對他的表演是基本滿意的。記者 閻云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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