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晚在食堂吃飯,旁桌的男生大聲嚷嚷著亞洲杯抽簽的事。大意是說,從前有人講中國足球是亞洲二流,我們就跳起來委屈得不得了,如今把我們打入三檔分組,亞洲三流了卻屁也不敢放一個。雖非新論,然而此言極是,我不由得從面前的粉蒸牛肉處收回眼光,瞟了那男生一眼。這一瞟之下該男生神情極為自得。我若問一名女生噴的什么香水、戴的什么飾品,她的第一反應(yīng)自然是有人欣賞,決不會以為我會搶她的,小男生往往以為你看他一眼必是芳心有所動。中國足球有時就這副模樣,喜歡來個會錯意或者阿Q精神之類的。
做媒體工作很有些無奈的,我不太相信那些著名的球評人士就那么喜歡分析這次中國隊出線形勢。幾年前我們還在與日韓憋勁兒,足協(xié)里那位原本搞棒球的女士來了個“亞洲三流論”差點沒被掛上牌子游行,曾幾何時我們就這樣“安貧樂道”以至于被打入三檔分組后,還沒皮沒臉地慶幸抽到了“上上簽”?我一廂情愿地相信大部分分析出線形勢的,是迫于工作需要不得不忍著惡心“不能拿強拿,不能動強動”。
不過換個角度來講,中國足球不在乎臉面到這種地步,也許是真有救了——誰都期望來一回觸底反彈!反正中國足球頗有點匪氣,拿黑幫電影作個參考未嘗不可。港片里老大總是有所顧忌的,必要時會拋棄一下兄弟保全自身。蓋大佬已有身家,舍不得的東西太多。小弟就不同了,兩肩抬一口,流氓無產(chǎn)者也是一無所有,“失去的是枷鎖,得到的是整個世界”,為了雞毛蒜皮的事拼命,他自以為是“引頸成一快,不負(fù)少年頭”。
我們既然連亞洲二流都做不成了,索性放下身段來老實做流氓無產(chǎn)者,看看能不能得到整個世界。如今看來是大有希望的,大有“脫下褲子”的勁頭,只需要再加上一個“打老虎”,那就可以做到不要臉又不要命了——不是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么?無就是有,有就是無,一無所有就是“萬物皆備于我”,所向披靡也就不在話下了。
武則天喜佛,干了不少奪這個袈裟給那個的事兒,也召見了不少名僧。召見仁儉禪師時,“師仰視天后”,良久才問:“會么?”武則天說:“不會。”仁儉禪師說:“老僧持不語戒!闭f完走人。中國足球不再自以為可以讓人仰視的時候,方才具備了識禪機、能體會的資格。(翠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