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無間道風云》
老式黑幫片的回歸
記者:是什么吸引你拍《無間道風云》呀?
馬。哼@部電影“善”和“惡”的邊界非常模糊,這就是吸引我的地方。這是一個不存在道德的世界,善是不存在的,惡的對立面消失,所以你也沒法做惡。這里沒有任何形式的救贖。
記者:這部電影是根據香港電影改編的,你認為它是一部香港風格的電影嗎?
馬。何也徽J為這部片子是“香港風格的”,我只認為它是通過比爾的編劇拍出來的。真的,我喜歡它的情節(jié)主線。你知道,當我看吳宇森的《喋血雙雄》的時候,我覺得沒法接近它。你甚至無從開始,就我作為電影導演的技巧來看,我沒有辦法。這是把我們的電影和他們的文化混和在一起的產物。
所以我和劉偉強的電影的概念是一樣的,都是關于信任的背叛的故事,但當我不停地回溯這個劇本和這個計劃時,我發(fā)現這是兩部不同的電影。
記者:你的電影里有很多暴力描寫,你自己經歷過真正的暴力嗎?
馬丁:想想看,比如說你有一個25年的好朋友,他有可能被車撞了,然后就死了,走了,結束了,完了。死就在瞬間發(fā)生,這就是它的真相。
在電影里人們會在24格膠片的長度死去(一秒長度的電影膠片有24格)。
記者:你一直都拍意大利黑幫的電影,為什么《無間道風云》要選擇愛爾蘭黑幫?
馬丁:我一直對愛爾蘭人有著親近的感覺。尤其是來自紐約的愛爾蘭人。在《紐約黑幫》的時候我就表現了愛爾蘭黑幫對建立紐約和美國的幫助。當你在談論約翰·福特的電影時你就在談愛爾蘭人的家庭結構。《青山翠谷》表現的是威爾士礦工的生活,但它的導演是一個愛爾蘭人,他有著和意大利人類似的家庭溫暖。愛爾蘭文學對我非常重要,愛爾蘭的詩歌有些非同一般的東西。
記者:最后一個“老鼠吃面包”的鏡頭有什么含義嗎?
馬丁:這個鏡頭并不具有字面上的意義,但它確實有著對主題的評論作用。老鼠的鏡頭之后,就出現了州議會堂的金頂,這是向老式黑幫片的回歸。它還深化了影片妄想和背叛的主題,還有一個人永遠不知道別人在想什么,或者別人在做什么,或者他可不可以相信別人。它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我們的世界,我們所知的,“9·11”之后的美國。這些因素都存在,但首先在娛樂的意義上,它是對老式黑幫片的回歸。
關于未來
不能不拍電影
記者:你覺得這次能得奧斯卡嗎?
馬丁:奧斯卡還沒評出來呢。但是《無間道風云》還在上映,希望大家去看。
記者:你都這么大歲數了,有沒有想過不拍電影呀?
馬丁:在我這個歲數,我可以接觸到很多大人物,有很多計劃可以做,有很多我想掉進去的“陷阱”,但我還是和電影在一起,我猜這是因為我有一種憤怒,想要找到更好的語言來描述我的狀態(tài)。這種憤怒不是無望的,它不會吞噬你,但會使你產生一種愿望去表達后“9·11”時代的絕望。我的情感反應就是這部片子,它在我拍片的時候越來越明晰,真是讓人戰(zhàn)栗。這種情感來自于我所處的這個世界,來自我們的領袖的所作所為。
記者:你要不拍電影能做什么呢?
馬丁:我沒法想像我不拍電影干什么。
他們總是說我老了,應該過“簡單的生活”了,我看了看一些了不起的導演,比如約翰·休斯頓、路易斯·布魯埃爾、羅伯特·奧特曼、伍迪·艾倫,他們一輩子都在拍片,然后我看看自己。我覺得不會有這種事(不再拍電影)發(fā)生,世界上沒有“簡單的生活”,簡單就是難。(記者:劉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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