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勝利像案板上的魚一樣擺到眼前的時候,作為一個目睹勝利并且曾為之揮汗流血的人,此刻只存有兩種心情:一種是歡樂(包括狂喜、微笑等等表情),因為勝利的魚放在案板上,而作為勝利者接下來有權享用它;另一種則是悲傷(包括呼天搶地、痛不欲生等等),因為勝利的魚眼睜睜地放在別人的案板上,自己不得不在接下來的活動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足球雖然是皮革的,但讓足球滾動起來的人畢竟不是皮革,不能對吹捧、鼓氣或者針刺、打擊無動于衷。金牌掛在脖子上的時候,即使是雷哈格爾這樣處亂不驚、冷靜如鐵的德國人,也會快樂得像個孩子,跳得比猴子還高———勝利就在眼前,別提什么形象,別說什么克制。而金牌掛在別人得脖子上,斯科拉里捂住了他的眼睛,他也許寧愿自己那一刻瞎了,因為眼前的勝利太刺眼了。
“黃金一代”在芳華老去中沒能抓住最后一刻的繁華,光明球場中孤獨無助的科斯塔,周身拂過的對手歡慶的紙屑比一場冷雨還令人沮喪,因為那場不必節(jié)制的歡慶曾離他們只有90分鐘。
伊比利亞半島的供奉著的勝利桂冠飄落在奧林匹亞山巔。勝利就是這么一個難以琢磨、折磨人心的女神。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時,她總拉著悲傷和歡樂這兩個忠貞情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