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解放之后,上海青幫大亨杜月笙遠走香港,臨老且病之時,即使蔣介石頻頻召喚,杜就是不愿意去臺灣。他為什么不去臺灣?這與1949年7月間國民黨機關報《中央日報》一篇嚴厲批判杜的社論有關。
杜月笙建議封鎖沿海各港
1949年6月,杜月笙修書一封給蔣介石稱,所幸上海港口遭國民黨海軍封鎖,客居香江的滬上企業(yè)家有家歸不得,只得暫留香港。杜建議蔣,要讓滬上商人斷絕了返鄉(xiāng)的念頭,索性還是“封鎖沿海各港”。
1948年11月1日,保密局呈給蔣介石一份密電,直接道出杜月笙采取反制手段,報復國民黨當局“經(jīng)濟管制”的幕后原因:
保密局(民國三十七年)十一月一日南京徐自強函呈:滬市經(jīng)濟管制失敗之內(nèi)幕。青年黨《中華時報》發(fā)行人宋益清,向曾琦報告稱,滬經(jīng)濟管制之失敗,系政府既懲辦杜維屏破壞金融案于前,不應放縱孔令侃大量囤積于后,致使杜月笙極度不滿,將所能控制之工廠,均以原料缺乏為辭,逐漸停止開工,并促成黑市交易、搶購風潮,藉以報復。呈閱。
上海“經(jīng)濟管制”失敗,蔣經(jīng)國黯然下臺。不久,淮海戰(zhàn)役兵敗如山倒,蔣介石被迫下野,僅能以國民黨總裁身份,在老家奉化溪口遙控國民黨軍政首長。
倏忽之間,已到1949年6月間,客居香江的杜月笙,修書一封,寄到臺北草山(即后來的陽明山)“總裁辦公室”給蔣介石。杜月笙信中告訴蔣介石,他將盡力勸阻滬上企業(yè)領袖返回上海。這些企業(yè)家個個身懷巨資,他們的動向決定了中國金脈的流向。此時旅居香港的上海工商領袖,在北京方面的不斷勸導之下,紛紛表示要回上海,重拾舊產(chǎn)業(yè)。
杜月笙信上聲稱,所幸上海港口遭國民黨海軍封鎖,這批人有家歸不得,只得暫留香江。杜建議蔣,要讓滬上商人斷絕了返鄉(xiāng)的念頭,索性還是“封鎖沿海各港”。
蔣介石隨即回復杜月笙:“……至建議封鎖沿海各港一節(jié),政府業(yè)已決定一律停止開放,先生此次毅然離滬,足征國家民族意識之堅強,佩慰奚如!H此盛暑,至希加意珍衛(wèi),余不一一。順頌近祺中正手啟!
蔣介石擔心江浙商人挾巨資返回已解放的上海,如此,內(nèi)戰(zhàn)局勢將更不利于國民黨。故而,蔣三番兩次命洪蘭友(時任“國民大會”秘書長)、王新衡、潘公展(曾任國民黨中宣部副部長)等人,絡繹于途,不斷聯(lián)系杜月笙。在蔣的心目中,杜月笙當前最大的利用價值,就是拴住旅港的上海企業(yè)家,不讓他們連人帶錢重返上海。
《中央日報》點名狠批杜月笙
《中央日報》發(fā)表社論,稱杜月笙為“買辦流氓”、“土豪劣紳”、“時代渣滓”,并且將蔣經(jīng)國上海打老虎限價政策的潰敗,說成是受到杜月笙“逆襲”而崩潰。
然而,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就在洪蘭友受蔣介石之命,赴港探望杜月笙之后,報社已遷往臺北的《中央日報》,突然在7月18號刊出了一篇以《本黨歷史的新頁》為題的社論,點名直指杜月笙是“買辦流氓、土豪劣紳”。
這篇社論,以提出“三點意見”為名目,開宗明義,揭開了聲色俱厲的批判序幕:“……過去黨中若干有力的同志為了避免改造政治社會的麻煩,也為了自己的利益,便丟開主義而各行其是。在上海、漢口、平、津及廣州的同志,都在有意無意之間和買辦流氓妥協(xié),在其它各省市的同志,亦均與土豪劣紳結不解的政治緣!
社論以空前高調(diào)的語氣聲稱:“買辦流氓、土豪劣紳,本都是時代的渣滓,應在肅清之列,但由于一些有力同志的畏難茍安,不去肅清他們,結果他們的勢力就反而壯大起來,變成了各地的實際統(tǒng)治者。別的且不說:上海為什么變成最容易發(fā)炎的盲腸?豈不是因為它早成為‘聞人’的天下?這聞人也者就是流氓頭的代名。那些流氓頭是由吾黨同志一手提拔起來的,但在它的羽翼豐滿之后,就幾乎變成了上海的皇帝。我們只要看上海參議會議長一席竟是聞人杜月笙辭而不就的位置,以及去年上海的限價政策之突然受到聞人的逆襲而崩潰,都可以想見那些‘聞人’之已取得上海實際統(tǒng)治權,與夫我們少數(shù)同志養(yǎng)虎貽患的不智!
《中央日報》稱杜月笙為“買辦流氓”、“土豪劣紳”、“時代渣滓”,并且將蔣經(jīng)國上海打老虎限價政策的潰敗,說成是受到杜月笙“逆襲”而崩潰。
文章接著說道:“現(xiàn)在我們不能再妥協(xié)下去了,也不容再茍安下去了……就是買辦、流氓、土豪、劣紳乃至于若干軍閥的殘余勢力,也應該加以掃蕩!I辦、流氓、土豪、劣紳,既是軍閥的余孽,也是三民主義前途的障礙,不肅清這些障礙,我們就永遠沒有方法可以推行,以實現(xiàn)三民主義為目標之政治的經(jīng)濟的措施。”
不可思議的是,社論在字里行間挑明了是要幫一向以“青年導師”自居的蔣經(jīng)國發(fā)聲,無形中把寫這篇社論者的底牌泄了光:“本黨應將‘戡亂建國’任務的大部分,交給青年去執(zhí)行……其實,所有能寫下可歌可泣歷史的人,多半是青年,或是善于領導青年的人……我們希望中樞能劃出一部分‘戡亂建國’的工作交給青年,一方面讓多數(shù)正苦沒有出路的青年得到工作,一方面讓青年的熱誠轉化為‘戡亂建國’的行動,務使本黨能從此進入更活躍的青年期,然后‘戡亂’的最后勝利才會屬于本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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