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一期美國《時代》周刊亞洲版,聚焦中國文壇80后作家——韓寒!稌r代》刊登的這篇文章的標題把韓寒定義為“中國文壇的壞小子”。
面對以上這個稱號,韓寒并不“感冒”。在接受本報采訪時,他直言“事實上,我連中國文壇的門都還進不了”,并暗指《時代》的采訪在給他“下套兒”。
當記者采訪韓寒圈內(nèi)友人時,被告知:韓寒是一個沒有圈子的人,更不是一個壞小子。
韓寒緣何登上美國《時代》
在這篇《時代》周刊的文章中,韓寒看起來很“狂”。
當《時代》記者要他評價自己作品時,韓寒回答:“如果你太謙虛,大家不把你當回事,但如果你自視過高,你也沒有什么好處!薄澳侨绾卧u價其他作家呢?”該記者繼續(xù)追問。韓寒只是說:“美國讀者應(yīng)該不會對中國文學(xué)有興趣,而我也不會對美國文學(xué)感興趣。”然后他依然誠實地表示,他已經(jīng)七八年不讀小說了,只看雜志,“因為我認為我已經(jīng)讀夠了。”
11月7日,記者聯(lián)系到了這篇文章的作者之一杰西·江(JessieJiang),問及《時代》為何會關(guān)注韓寒,江小姐對《青年周末》記者說:“《時代》早在2004年就關(guān)注中國80后的青年作家,當時就包括韓寒。”
記者查到《時代》周刊亞洲版曾在2004年關(guān)注過韓寒等四位中國的“80后”,而且他們都被該雜志貼上了“另類”的標簽。那次成為封面人物的是北京少女作家春樹。不過,美國人對韓寒的關(guān)注度似乎正在升級。
“韓寒給我的最大印象就是特別聰明、特別幽默!苯芪鳌そf今年7月份就已經(jīng)開始采訪韓寒了,而且為完成這篇報道,杰西·江采訪了韓寒兩次。
“兩次采訪都是在北京,有一次他剛好參加北京的一個賽車比賽。在采訪前也沒跟他過多地商討文章的主題,他很欣然地接受了我們的采訪!薄稌r代》這次之所以會選中韓寒,按杰西·江的話來說就是:“我們就是想做一個中國文壇的代表人物,采訪他會有很多故事可以寫。韓寒很另類,所以給他定義為‘壞小子’。這群年輕作家才華橫溢、思想新潮,已經(jīng)成為中國文壇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上世紀榮登美國本土版《時代》周刊的中國文藝界人士好像只有章子怡一個人。而這個世紀以來,上過《時代》周刊亞洲版封面的中國名人則不少,他們幾乎都是清一色的文藝界、娛樂界或體育界的明星。不管怎么說,鑒于《時代》周刊的權(quán)威性和巨大影響力,我們有理由相信,其所推介的人物都是中國社會轉(zhuǎn)型的風向標,也是代表時代變遷的重要符號。例如,2005年10月10日登上亞洲版封面的李宇春,可以看為普通社會個體同樣可以憑借個性和實力而猛然崛起,并且獲得社會認知和認同的標志。” 一位評論家也分析了韓寒這次能登上《時代》的原因。
韓寒:我連中國文壇的門都進不了
前一陣,韓寒在接受《南都周刊》的采訪時剛剛用“我和郭敬明性別不同”調(diào)侃了郭敬明,如今,美國人卻把韓寒定位在了中性!稌r代》周刊登出的這篇文章中這樣寫道:“韓寒的裝扮,屬于中性一類!
該報道中還引用了一位哥倫比亞大學(xué)比較文學(xué)教授的話來評價韓寒這種游刃有余的反叛性,大致意思是:“人們都以為韓寒他用犀利的文字評判中國的政府和制度針砭時弊,事實上他不是,相反的,他只是樂意以雜文的渠道為同齡人抒寫心中的不滿”。該教授還分析了韓寒的心理:“給我足夠的自由做我喜歡的事情,我則不會對你的政權(quán)構(gòu)成任何的威脅!
面對《時代》對韓寒的評價,韓寒自己有話要說。11月8日,關(guān)于《時代》的報道,韓寒給本報記者回復(fù)了郵件。
青年周末:美國《時代》周刊用“中國文壇壞小子”定義你,你怎么看這個稱呼?是否認可?
韓寒:這個是他們自己想的,事實上,我連中國文壇的門都還進不了。
青年周末:《時代》周刊一直對中國文壇頗為關(guān)注,然而,真正納入其視野的中國作家并不多。你有沒有想過《時代》為什么會關(guān)注到你?你到底“壞”在哪?
韓寒:我并不認為《時代》周刊做了一兩頁的采訪就叫作關(guān)注,事實上,他們也只是覺得有趣而已。
青年周末:在《時代》這篇文章中,把中性打扮的標簽貼在了你身上,之前在接受《南都周刊》時你說過你跟郭性別不同,但這次老美把你歸為了中性人……
韓寒:這就是我不喜歡接受外媒采訪的原因,第一是很浪費時間,采訪一次等于要雙倍的時間,第二是有的時候他們完全不了解和不理解你。我當天在參加全國汽車拉力錦標賽北京站,可能我們車隊的賽車服是橙色的,所以他們覺得這是中性打扮,他們要是去采法拉利車隊的舒馬赫,人家賽服是紅的,他們還不得說舒馬赫是女性打扮的啊。
青年周末:你如何看待哥倫比亞大學(xué)比較文學(xué)教授對你的評價?
韓寒:這就是我不太喜歡外媒采訪的原因的另外一個,事實上,我認為所有的外媒從骨子里是看不起中國人的。他們往往已經(jīng)想好了自己的所有觀點,甚至在采訪前文章就已經(jīng)差不多構(gòu)思好了,無論你說什么,他們只需要給你做一個簡介,然后把你往人家的文章里一套就好了。
當然,我不認為這位哥倫比亞大學(xué)的教授看過我的文章,這點上國內(nèi)外的教授都是有一拼的。因為他們已經(jīng)形成了自己的理論體系,所以他們有一個萬能的句式可以套,這些句式看上去都比較有道理,比較深刻,但其實是一個白搭而已,他可以把其中“韓寒”兩個字換成任何人,這點他忽悠他的博士學(xué)生們可以,忽悠我還嫩了點。
“80后”這一代人是壓力巨大的,沒有什么快活可言,現(xiàn)實的社會和巨高的房價消解了他們的理想,但事實上,他們是開始慢慢覺醒的一代,因為資訊的發(fā)達是從這一代開始的,他們也是社會素質(zhì)最高的一代,很多中國人的傳統(tǒng)陋習從他們身上開始消失。他們其實已經(jīng)不相信以前的很多東西。他們沒有信仰,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沒有信仰一定好過有著錯誤的信仰,而他們終究建立自己的信仰。這點是最重要的,我希望我所在的國家在不流血不自相殘殺中變得越來越合理。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持國力,要不然以后拿什么和美國比,對不?
青年周末:有人說,當年那個前途未卜的小文青,已經(jīng)成長為中國最有號召力的公共知識分子之一,始終不吝于站在別人的對立面。你怎么看待別人封你為“公共知識分子”這個稱號?
韓寒:公共知識分子和公共廁所有時候是一樣的,供人臨時發(fā)泄,泄完了還不打掃,并且必須是免費的,你要是收五毛錢草紙費就還得踹你兩腳墻。一個城市如果沒有公共廁所,那么很多人只能在街上拉屎了。所以這個角色有時候其實很可悲的。但是,如果整個城市的人,哪怕家里有衛(wèi)生間的人都來這個公共廁所大便,那么這個社會也許是樂觀的。
青年周末:你到底給中國文壇帶來了什么不一樣的東西?
韓寒:我給中國文壇帶來的不一樣的東西是,原來運動員也能寫文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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