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章含之對離婚與否猶豫不定,是毛澤東的一席話幫助她下定了決心。毛說:“我的章老師,今天我要批評你,你沒有出息!”“我說你沒出息是你好面子,自己不解放自己!你的男人已經同別人好了,你為什么不離婚?你為什么怕別人知道?”
其時,章含之與喬冠華已經情愫漸生,毛的這番話,讓章“解放了自己”,成就了她與喬冠華。
那一年,喬冠華60歲,身為部長;章含之38歲,身為處長。即使拋開名譽地位的差距不論,年齡上的差距足以讓人側目。章含之雖經過猶豫,還是坦然地接受了?赡沁是一個政治是一切的時代,他們兩人還是毛澤東都熟悉的人。關于毛對兩人婚姻的看法,有人曾給章含之傳過一段令人饒有興味的話:毛主席鼓勵你、祝賀你解放自己,是希望你此后能為他好好工作,沒有讓你馬上跳上喬老爺的船和他談情說愛,同他結婚。翌年,毛澤東還沒有忘記他的“章老師”,說“章老師可以出任第一位中國的女大使。”
章含之放棄了當大使的機遇,把所有的感情傾注在喬冠華身上。在度過了不愿回憶的1976年以后,她和喬冠華過上了平民的生活。史家胡同51號記錄了兩人心心相印的一切。
1983年喬冠華去世后,48歲的章含之一直沉浸在對喬的懷念中不能自拔。又過了10年,她才從這種失落的情感中逐漸走出來,把他們之間演繹的故事寫出來,為喬冠華,也為自己,解脫。
帶走了一段歷史
在《跨過厚厚的大紅門》出版之后,章含之解釋說,在北京好的房子都是大紅門,大紅門非常凝重、厚實,具有歷史的沉重感。推開一扇大紅門,我們就能看到一段歷史。的確,在她的書中我們也的確讀到了歷史,但是終覺意猶未盡的,那兩扇大紅門只開了一半,令史家有思之枉然之感。
章含之不遮擋的是她在外交工作中的具體作為。趕上了20世紀70年代中國外交凱歌行進的大好時機,她作為一分子,也為此盡到了自己的力量。在中國進入聯合國的代表團的活動中,她盡心盡職;在中美建交、尼克松訪華等一系列重大活動中,身為翻譯的她展現了非凡的才華……這些對歷史補充的細節(jié),為史家所看重。
而她遮擋的是,身處“越來越由部內兩位毛主席身邊的人(指唐聞生、王海容)掌握”的外交部,身處政治漩渦之中她和喬冠華的作為。其實,種種跡象表明,當年嫁給喬冠華之后,章含之便不可避免地與各種權力、甚至是高層權力的爭斗攪和在一起。尤其是在1975至1976年前后一連串的政治事件和人事變動之中,喬冠華與當時政治舞臺上的各種力量的真實關系是什么?他被毛以“借刀殺人”批評的行為,是屬于自身的選擇還是無奈的自保?還有,在這一過程中,章含之與唐聞生、王海容如何由友誼演變到競爭并超越了一般含義上的競爭?有論者說,“喬老爺”毀于“兩位小姐(王、唐),一段婚姻(章)”;章含之則屢屢提及:“因為我有著很強硬的‘關系’,我只要不受他(喬)的牽連,我的事業(yè)會很順利!本烤故乔淝湔`我,還是我誤卿卿?這一切,都成為謎團,令史家一頭霧水。
不過,現今再看這一切,人們可以超越當年簡單的是非標準,而只著眼于歷史的解讀。而對于身處歷史漩渦中的親歷者來說,要跟著史家的要求跳出來,的確不那么容易,我們不應苛求。
若老天能假以時日,讓章含之再健康長壽若干年,這于她、于史家都有的遺憾,或許就可以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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