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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之一:[說書藝人玉美和《格薩爾傳》]

2001年5月16日 09:54

  到過與沒到過西藏的人,都領(lǐng)略或聽說過西藏的神奇與魅力。其實,只是一部《格薩爾傳》以及圍繞它產(chǎn)生的種種故事就無法令人用現(xiàn)代觀念予以解釋。

  格薩爾王到底是何許人?是誰創(chuàng)作了這部歷史巨著?又是什么原因使得這部巨著只憑說唱藝人之口傳留至今?全世界那么多學者對《格薩爾傳》追索了那么多年,至今未有定案。

  也許就因為這就是西藏。西藏為世人留下了那么多的謎,那么多難題,還要再加上一部《格薩爾傳》再去難為世人。

  西藏自治區(qū)社會科學院是藏文化研究人才薈萃之地,《格薩爾傳》的兩個著名傳人格桑和玉美都被收留在這里。

  據(jù)說,這部只憑說唱口傳千余年的史詩至今只剩兩人可以完整地敘述,一個是八十四歲的格桑老人,一個是四十余歲的女藝人玉美。格?梢詳⑹隽,玉美能敘述七十六部。因此,格桑和玉美成了西藏的瑰寶,他們簡直是被供養(yǎng)了起來,有成套的住宅供居住、工作,有專家級的津貼供補貼家用。

  其實,僅玉美的故事就足以令人匪夷所思。據(jù)玉美自述,她十六歲上山放牧時曾小睡山中,醒來后得了一場大病,一個月內(nèi)人事不省。一日醒來,《格薩爾傳》隨口而出。于是,玉美成了牧民心中的圣賢,她經(jīng)常被牧民請去說唱,直至數(shù)年前被西藏社會科學院收歸門下。

  玉美成了西藏社科院的寵兒,也成為來訪記者急欲采訪的對象。

  關(guān)于天書神授之事,淳樸的玉美既不默認,也不否認。不過,記者在追問之下了解,她的父親就是說唱《格薩爾傳》的藝人,去世于玉美十六歲時那一場大病之際,這中間的疑團暫且不問,僅一十六歲的目不識丁的小女子能背誦數(shù)千萬字的巨著就絕非常人所能為。

  西藏社科院整理《格薩爾傳》的工作相當浩繁費時。玉美的助手透露,十余年間,玉美的七十六部故事僅錄制了二十部。今年年初至今也僅錄制了一部,耗用八十七盒六十分鐘的磁帶,按每盒一萬二千字計,這一部書的字數(shù)就達一百零四萬四千字。由此推斷,七十六部就達七千六百萬字,堪稱舉世無雙。藏文學的神奇魅力由此可見一斑。

  洗衣、做飯、燒菜,再加上錄制史書,玉美這一傳奇人物的生活同普通拉薩居民并無二致。她錄制史書要看她的心情好壞而定,心情好時可多錄些,心情不好時則暫停。另外,她說唱錄制時不得有外人旁聽,不得有人打斷。她有時會在錄音間里癡癡迷迷地說上一天。鑒于至今能完整說唱《格薩爾傳》的藝人只余兩人,格桑老先生又已八十有四,《格薩爾傳》文學整理組的人對此很著急,唯恐整理不完對不起藏族人的祖宗。

  于是,玉美就把完成《格薩爾傳》的錄制作為自己心中的大事,在拉薩她從不作商業(yè)演出。社科院對這兩位“國寶”也不薄,因此玉美吃喝不愁,輕松自如。

  說不上玉美是人還是神,說她是人,她一夜之間通曉數(shù)千萬字巨著無法解釋;說她是神,她又難脫凡俗為女兒的學習犯愁,看來藏族母親在對子女的望子成龍心態(tài)方面同漢族母親毫無二致。玉美告訴記者,女兒次仁卓嘎的名字是班禪大師起的,意為吉祥如意的白杜母,因此玉美對女兒的厚望又加了一層。

  玉美是藏族人民喜愛的玉美。再說起《格薩爾傳》,那可是世界的,地球上那么多人,唯有玉美牽系著這部獨一無二文學巨著的傳世。(戴亞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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