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勞務市場存在一種隱秘特殊形式的保姆——“同床保姆”——除了提供一般意義上的家務服務外,“可以與男主人‘同床’”,“陪主人同吃同住”。據(jù)悉,“同床保姆”的收入比一般保姆的工資高出許多,最高月薪達2000余元。
長者性權利受忽視
“同床保姆”,雖然看起來似乎是個新名詞,但實際上,此類現(xiàn)象在現(xiàn)實生活中早已不鮮見,也并非西安獨有。譬如,在廣州,此前就有媒體報道,當?shù)爻霈F(xiàn)提供“陪睡”服務的另類“上床保姆”;而在北京,當?shù)財M訂的家政合同中甚至出現(xiàn)“禁止成年異性與保姆同居一室”的規(guī)定。
家政服務中竟然攙雜進性服務、性交易,這無疑非常不正當也不應該,既違情理,也違法理,這正如當?shù)赜嘘P人士指出的:“有悖民風”,“行為屬違法”。然而,對于“同床保姆”現(xiàn)象,僅僅進行簡單的道德批判或法理推敲,責其有傷風化、違法,筆者以為,又不足以讓我們真正全面、理性地認識這一現(xiàn)象背后所蘊涵的社會生活問題。因為在我看來,“同床保姆”現(xiàn)象的普遍存在,在很大程度上講,見證的主要并非一個道德風化問題,而是一個老年人生活狀況問題——折射了他們在性權利上的某種尷尬困境。
從報道中不難看到,“同床保姆”主要是“35歲以上農(nóng)村婦女”,所針對的服務對像主要是“男性老人”。而所以如此,一個重要背景或者說原因又是,“找個老伴再婚那多麻煩。雙方子女不同意,容易發(fā)生矛盾……”因此,“現(xiàn)在城里大多數(shù)人為了圖個方便,就給老人找個特殊保姆,外人看是保姆,實際是老伴”。
這表明,雖然“同床保姆”的服務方式顯得非常另類,但這一現(xiàn)象背后的生活訴求——性權利需求,其實非常正常,而正是由于這種正常權利,在現(xiàn)實中常常沒能通過合理方式滿足,“同床保姆”這類扭曲的性滿足形式才“應運而生”。
講到性權利尤其是老年人的性權利,受傳統(tǒng)觀念的影響,一個司空見慣的偏見往往是,人老了,就不應有也不必有多少性方面的需要了,否則,便是“老不正經(jīng)”。但事實顯然不是這樣的,如國外醫(yī)學界的研究表明,60-65歲的男子,83%能過正常的性生活,65-70歲的男子,70%能過正常的性生活。而一項題為《全國性文明》的調(diào)查顯示,中國女性51歲以后停止性生活的,城市占35.3%,農(nóng)村占58.3%;中國男性51歲以后停止性生活的,城市56.8%,農(nóng)村80.6%。對此,有關專家表示:“中國老年人停止性生活的時間太早了!
不能止于道義譴責
很明顯,中國老年人所以早早放棄性生活,并非主動選擇的結(jié)果,更不代表他們失去了這方面的興趣和能力。最近,在廣州舉行的性文化節(jié)受到中老年人的熱捧,并成為文化節(jié)最主要的入場觀眾,就是對此的很好說明。
一方面是老年人的性趣、能力猶在,需求不減,而一方面卻是不得不過早被迫放棄性生活。這種背景下,“同床保姆”趁虛而入,當然并不奇怪。
毫無疑問,性也是一種基本的生活權利,年輕人需要這樣的權利,老年人同樣需要。尤其考慮到我國已進入老齡社會的事實(統(tǒng)計顯示,截止2005年底,我國60歲以上老年人口1.43億,占全部人口的11%,而其中獨居“空巢”者又占到近30%),強調(diào)這一點更是十分重要。所以,面對“同床保姆”這類現(xiàn)象,比道義譴責、責難更重要的應該是,認真反省背后權利保障環(huán)境的欠缺,并積極采取有效措施善加疏導、引導。
(摘自香港《大公報》;作者:張貴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