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德國人的傳說,有五花八門的版本。其中有一個是這樣的:每個德國家庭的廚房里,都有三個龍頭,一個出冷手,一個出熱水,還有一個出啤酒。
我以自己前后兩次在德國生活的經(jīng)歷起誓,這樣的傳說純屬扯淡。然而德國人對啤酒的依賴卻的確舉世皆知。至少我那個大肚子的房東曼弗瑞德,他20余年沒再見過自己的肚臍眼,全有賴啤酒的功勞。
作為全德國銷量第一的啤酒,Bitburger出現(xiàn)在德國隊(duì)的主要贊助商名單中,自然不是什么新聞。讓我驚訝的是無所不在的德國啤酒文化,比如出現(xiàn)在威斯特法倫球場的廣告語居然是這樣的:讓我們喝著Bitburger一起慶祝。
在一場4:1的大捷后,Bitburger一定會很高興,自己的廣告諾言可以兌現(xiàn)。否則,一旦比賽有失,郁悶的球迷喝著啤酒去鬧事,這樣的罪名可不是他們承擔(dān)得起的。當(dāng)然,在這場勝利中,受益最大的還是克林斯曼。畢竟,在率領(lǐng)德國隊(duì)打完世界杯前的最后一場熱身賽后,他近期不必為下課擔(dān)憂。
克林斯曼頭上的罪名不少,諸如在頭號門將選擇上的舉棋不定,孱弱的后防線讓德意志變得沒意志等等。但真正將“金色轟炸機(jī)”推上風(fēng)口浪尖的,還是他20天前在意大利遭遇慘敗后,仍固執(zhí)己見選擇回美國度假的做法。正是自己的頑固,讓克林斯曼徹底變成了德國的“全民公敵”。
很難說,德國究竟是一個保守的國家,還是一塊開放的土地。因?yàn)樵陔S處可見的天體運(yùn)動中,德國男人和女人一方面可以旁若無人向他人展示自己大得不成比例的啤酒肚和臀部,但另一方面,他們決不能容忍一個像克林斯曼這樣的流浪者,站在甲板上,隨時想著的是自己如何在船沉?xí)r迅速跳海,而不是帶大伙怎樣去逃生。
作為德國的第一運(yùn)動,足球承載了人們巨大的期待,尤其是作為世界杯東道主,人們渴望能用一次奪冠來暫時忘掉居高不下的失業(yè)煩惱。然而克林斯曼卻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也許直到現(xiàn)在他才意識到,自己不光是德國隊(duì)的主帥,而更是一個容器,一個承載了巨大期待和壓力的社會容器。
從這個層面上講,即使與“美國二隊(duì)”的大捷能暫時化解克林斯曼的近慮,卻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德國足球的遠(yuǎn)憂。要想讓德國足球重振雄風(fēng),最終還得托付給自己人,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體內(nèi)流著日耳曼血液,卻一心只想著加州陽光的克林斯曼。(孫文祥)